雪裡紅博士的下篇將我們深刻地帶入現在風雨飄搖的香港中。從語言的使用到田野住所的尋找,這些看似只是田野基本功的行動,其實都是透視香港社會的一扇窗。語言含納了香港身份認同的政治,住所則直指香港的土地問題,連簡單的「你住哪?」的問題,也都反映了在這座高度資本主義化的城市中安身立命的焦慮。
這些日常生活的平凡面向,卻也逐漸給予田野研究的靈感與養分。例如,不斷找房子、搬家讓她有機會住過香港不同區塊、造訪本來不會想到要去的角落,加深、拓展了對這座城市的認識。本來是額外負擔,後來變成了珍貴的禮物,藉此看見報導人們的處境,從而理解他們的想法和掙扎。如果沒有經歷這個過程,她也不會意識到原來近十年關於本土農業的社會運動,不只對應到食物、環境議題、或香港主權移交後身份認同政治的辯論,還牽扯出年輕一輩對更有影響力、卻更隱微的既有社會制度和權力結構的反思—思索如何和唯新自由主義、消費主義、發展主義、財產私有制馬首是瞻的大環境互動?如何以自己認同的方式活成更喜歡、更自在的樣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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